星期六, 11月 24, 2007

國文課的後勁


國文課在一般人的印象中,似乎都帶有一點枯燥乏味的味道。上週在研究室和學弟聊起了「國文課」這個話題,就像是倒吃甘蔗一樣,越聊越起勁。

距離最後一次上國文課的時間,已經有6.7年之久了,那是在大學的課堂中。還記得老師在台上講的口沫橫飛、感人肺腑動的詩文,我就是一個腦鈍的拼命打瞌睡,要背的詩句宛如難以下嚥的食物,好不容易吞了一口,但又吐了出來,根本記不下來那麼多詩詞。就當時的感受,我不得不轉用廚川白村的「文學是苦悶的象徵」來做為詮釋。

上了研究所後,開始大量接受思辯訓練,不斷的反覆在語句中思考,在結構的框架中找尋解構,在言外之意中找尋意涵,在高低的音韻中找尋規律,在歷史的洪流裡,建構過往及現今的蛛絲馬跡。這是一個我熱愛的模式,也是我終其一生的志業,我選擇了這條路,也不曾後悔。
漸漸的那些西方的拼音文字,已經成為我閱讀的主要文本,因為這門學科很根本的來自於西方世界。也就因為這樣,外國語文理所當然的不時出現在身邊。

在一次偶然的大出清中,我整理了房內約6.7百本的書籍,在某個書櫃的角落中,看到了一本被遺棄的「古詩十九首」,那是我曾經讀過的課本,隨手翻了翻還有一些塗鴉,想必是上課無聊時的畫作,還有一些認真的筆記。我拿了塊布將書擦乾淨,好歹他也陪過度過一段日子。

頓時,我開始反思「奇怪我怎麼沒拿去賣掉,或是捐給圖書館。」因為這領域的書,我想我應賅沒有機會再使用他了。或許,這是丟不掉的情結,應賅說永遠永遠都會陪伴著我,每天我們都在使用他,每天我們都在貼近他。多年後,我再重新閱讀這本書,體驗完全的不一樣了,我開始理解出 蔣捷【虞美人】的詩句

少年聽雨歌樓上,紅燭昏羅帳。
壯年聽雨客舟中,江闊雲低,斷雁叫西風。
而今聽雨僧廬下,鬢已星星也,
悲歡離合總無情,一任階前,點滴到天明


我們現在的一切,不論好或不好,喜歡或不喜歡,都只是當下。在時間的長河裡,會有很多很多的港口,能夠讓你靜下來思考,思考在這條河中過往的一切,喜歡的事物,或許現在我們還擁有,或許已經流逝、或許已厭惡。往昔不喜歡的,或許現在開始喜歡了。隨著年紀的增長,河水不斷的奔流,人的境界也慢慢的不同了。

幼年時只能看到河口邊的小花小草
青年時開始看到了樹叢、花園
壯年時看到了廣闊的樹林、草原上的生物
老年已經站上高峰,所見的是整個大地的遼闊、寬廣的河道
河水的潺潺水聲已經聽不見了

你是否有和我同樣的經驗,是否發現遺失的記憶,其實還帶有甜美的滋味,那種後勁就像是喝完烈酒一般,初嚐的一口沒有激進的感覺,一直進到了喉嚨,衝上了腦門,果然後勁強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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